好了,不许再撒娇了[穿书] - 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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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柳静蘅没有犹豫,抓住了那只手。
    骨感分明,泛着玉般的微凉。
    接着,一股巨大的力量来袭,硬生生将他拖出了河水。
    柳静蘅像条湿了的抹布,破破烂烂躺在草丛里喘着粗气。
    秦渡看了他一眼,转身要离开。
    柳静蘅的反应力难得赶趟一次,见人要走,立马朝他伸个手:
    “你把我忘了……”
    如果这个时候站起来,不出今晚,全世界都知道他装残疾的事实。
    秘密败露事小,被撵出秦家他该如何完成棒打鸳鸯的大计。
    “怎么,还要我抱你。”秦渡话一出口,不免生出几分悔意。
    果然如他所想,柳静蘅点点头:“行。”
    秦渡收回目光,步伐决绝,头也不回。
    “吧嗒、吧嗒。”
    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    秦渡脚步一顿,半晌,转过头,眼底一片簇雪堆霜。
    名为柳静蘅的小海豹拖着笨重的尾巴爬过草坡,见秦渡看过来,立马躲进草丛里,假装四处看风景。
    秦渡转过头继续往回走。
    “吧嗒、吧嗒。”
    秦渡翕了翕眼,这次,转过了身子。
    趴在地上的男孩干干净净穿来的白衬衫,此时湿了一片,沾染着泥土、青草各种杂七杂八的颜色。
    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柳静蘅,漆黯的眼底在黑夜中氤氲不清。
    柳静蘅还在假装四处看风景,忽然胳膊被人拽住了,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向上起,下一秒,整个人一阵悬空,靠进一道坚实的怀抱。
    秦渡将人打横抱起。他仰起头,锋利的下颌线透出几分冷然和盛气凌人:
    “抱紧了,摔了我不管。”
    柳静蘅伸出双手紧紧揽住秦渡的肩膀,湿漉漉的双腿被秦渡拢在臂弯中,滴着水。
    秦渡抬腿便走。
    “轮椅。”柳静蘅扭头看着已经沉入河底、只露一点头的轮椅。
    “自己想办法。”秦渡冷声道,迈着疏阔凌厉的步伐。
    柳静蘅:还得再问程蕴青借五百块。
    他这才想起,已经月初了,明明答应过上个月月底还钱给程蕴青。
    他不是言而无信之人,赶紧回去还钱。
    “走快点。”他命令着秦渡。
    秦渡垂眸扫了他一眼,冷哧一声。
    步伐更加矫健生风。
    刚走到度假山庄门口,朦胧月色下,一道黑影显得几分焦灼,来回踱步着。
    见到二人,那道身影明显一顿。
    “你去哪了。”程蕴青迎上来,“电话也不接。”
    他说着,视线诡异的从秦渡身上划过,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动了动。
    就跟要债似的,他伸出一只手,对着秦渡一副颐指气使的口吻:
    “把人给我。”
    秦渡扫了他一眼,随手把人往地上一放,被程蕴青眼疾手快接过来。
    “你们怎么在一起。”
    秦渡阔步进了门,听到身后传来程蕴青嗔怪的问责。
    柳静蘅思忖着,这种情况下,原主应该说什么?
    [对不起,我要是知道你在等我,我该早点回来的。我和他也只是偶遇,随口聊了两句,但聊的都是关于你。]
    柳静蘅这次没有信任自己的脑子,而是将希望寄托于反复念读记忆法。
    他小声嘟嘟哝哝,然后点点头。嗯,记住了。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要和你聊聊我和他的偶遇。”
    程蕴青蹙起眉,将人抱紧了些:“聊他做什么。”
    而后,似是赌气一般嘟哝了句:“现在抱着你的人是我。”
    柳静蘅:?
    “裤子也湿了,轮椅呢。”程蕴青岔开话题,问题似连珠炮似的。
    柳静蘅搜索绿茶语录失败,沉默半晌,最后继续沉默。
    第20章
    进了屋,程蕴青放了洗澡水,等柳静蘅洗完澡,知道他装瘫痪,正好借坡下驴。
    程蕴青敲敲浴室门:
    “不方便的话,我帮你穿衣服。”
    柳静蘅坐在浴缸里打着摆子,水已冰凉。
    但程蕴青不走,他不敢贸然从浴缸里站起来。
    索性道:“行。”
    程蕴青唇角一弯,推开门,眼球向上抬,不去看柳静蘅,展开浴巾,摸索着将人裹起来。
    所有的动作,都变得小心翼翼且克制,双手摇摇晃晃打着颤。
    浴液的味道被皮肤暖过后变成了另一种香,一股股冲撞着程蕴青的意识。
    原本从容的节奏,也变得律不成调。
    擦干净,给人换好睡衣,全程目光绅士又礼貌,绝不乱看。
    睡衣很大,套在柳静蘅身上松松垮垮,半截肩头若隐若现。
    他慢悠悠从床头拿过自己的帆布包,颤巍巍打开,拿出一只塑料袋包裹。
    一层层展开,里面是一层格子布包。
    一层层展开,里面还有一层报纸。
    程蕴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安静坐在一边等。
    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似程序化的机器人一般,不禁扬起唇角。
    眼中之人,被清水冲刷过的小脸,红通通的,鼻尖那点绛色小痣更加艳丽。
    微垂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水珠,明珰乱坠。
    程蕴青舒心地松了口气。真可爱,妈的。
    柳静蘅展开最后一层卫生纸,里面是一沓颜色各异、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币。
    “上次借你的钱,还你。”他把所有纸币展开,一张张数。
    加上俩钢镚,数完了。
    “四百九十八块二……”柳静蘅越说声音越小。
    程蕴青不动声色盯着他窘迫的小脸,嘴巴弯成漂亮的弧形。
    “我记得当时借给你五百,利息没算你就罢了,怎么还缺斤少两。”他玩笑道。
    柳静蘅紧紧攥着一沓纸币,手指尖泛着一抹苍白。
    作为实习管家,他经常为秦家购买食材,李叔属三星堆出品,认为只有真金白银拿在手上才有真实感,每次都给柳静蘅百元大钞,有时摊贩找不开,柳静蘅就先垫上,等下个月统一报销。
    垫着垫着,把自己垫成了老赖。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反正原主是恶毒炮灰,要不直接把这一块八赖了,柳静蘅邪恶地想。
    他紧紧呡着唇,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于此。
    良久,嘴唇抖了抖。
    不行,院长爸爸说过,好借好还,再借不难。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先道歉,“明晚之前,我……”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程蕴青打断他,“麻烦,做点别的抵了。”
    “做、做什么。”
    “给我亲一下。”
    柳静蘅看了他半晌,双眼骤然警惕,整个人往墙角缩去:
    “不、不行。”
    “原来你不是只会说行和对。”程蕴青笑道,齿如编贝,“开玩笑的,一块八而已。”
    他将这些零零碎碎的零钱折好,抬起柳静蘅一只手,把钱轻轻拍进他的掌心:
    “等你有钱了一并还给我,我不要零钱。”
    柳静蘅双手捧着零钱:“什么时候,你说个时间,我按时还你。”
    程蕴青站起身:“再说吧,我困了,你也早点睡。”
    不等柳静蘅回答,他疾步离开了房间。
    房门一关,他整个人紧紧靠在门板上,身体紧绷到快要碎掉。
    良久,随着释然的松一口气,身体也骤然打开。
    自己是不是太心急,那句“给我亲一下”不可否认有九成真心在其中,在柳静蘅警惕害怕的目光中,只能以玩笑搪塞过去。
    既希望柳静蘅听懂这五个字下面的潜台词,又希望他别把这件事放心上才好。
    *
    清明三天假期,在学生和牛马们鬼哭狼嚎的哀泣中结束了。
    秦家的车队在秦家大宅前停下。
    李叔早半小时前收到消息就候在门口,见到车子,他兴冲冲小跑过去,忽略了随手递来外套的秦渡,对着还坐在车里的柳静蘅泪眼模糊:
    “静静,你回来啦,李叔想死你了。”
    秦渡举着外套的手停在半空。
    柳静蘅兢兢业业扮演着自己的半瘫人设,伸出双手:
    “抱……”
    李叔一个猛子扎进去,给人拦腰抱出来,哄着:
    “好好好,叔抱抱,你轮椅呢。”
    “掉河里了……”柳静蘅有点愧疚,再怎么说也是李叔精心为他定制的礼物,结果去一趟祭祖连个轮子都没剩。
    “人没事就行,这次叔给你做个好看的颜色,你喜欢什么颜色,红色黄色?干脆做个彩虹色怎样。”
    “行。”
    在李叔的絮絮叨叨中,秦渡收回举着外套的手,往臂弯中一搭,阔步回了房间。
    一场祭祖,闹得所有人都不开心。柳静蘅除外,他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。
    秦楚尧从那帮碎嘴皮子亲戚口中得知奶奶年轻时的“壮举”,现在还丧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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